第1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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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褥上的美人目光平静幽黑,她静静吐出几个字:“别回头。”
  他侧脸便朝她亲来,她望到他线条秀美的下巴,脑中生痴——
  一切发生的杂乱而没有道理,又处处是必然之意。不断地确认对方是否后悔,不断地刺探对方心思,万般缱绻又百转千回的心意,皆缩为了此刻。
  轻帐薄如羽翼,烛火半明半暗,一切覆上一重薄薄的光,照在二人身上。
  半旧的软枕凹陷,木制地面上晕着莹莹流转的月光,连月光也是一重浓得化不出来的晕黄色。炉中一缕香轻燃,袅袅飞空,或聚或散,漂浮在从帐内扔出的一件件男女衣物间。
  勒帛,玉坠,罗衣;半臂,晕裙,香缨。宽袖滑落,身入一团晦暗。
  一切都在浮烟间迷离。
  床上小银钩轻晃,帐子欲坠不坠。帐上所绣的银花藤蔓开出一幅枝繁叶茂的春夜之景,在一重重发着微光的花叶间,姜循喘气晕沉,搂着身上郎君。
  发丝铺了一床,她不知自己在江鹭眼中是何等艳色,她只知重重花叶穿过烛火,模糊的光影在郎君修长的玉石一样的身上流淌。
  他眉目微蹙而含雾,双颊如雪又染红,垂着发散着衣,既洁净无暇又放浪形骸。他绽在月光下,恍成一段亘古不变的修影,挂在姜循的心弦上,让姜循看得收不住目光——
  “啊!”
  姜循被自己的惨叫声拉回现实。
  --
  江鹭同样被姜循的惨叫声拉回现实。
  他原先如沉在一片光华绚烂的海中,四处缤纷夺目,如玉生烟。这是一场绮梦,他从未迈入,一经踏入,才发现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竟被裹挟其中,生不了半分理智。
  人原始的欲如兽一般,控制着他。他口齿生涩,愈发渴求。身下便是他肖想许久的美人,他亲了又亲抱了又抱,她竟那样软,让他爱不释手。
  他格外珍爱,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恐怕她要什么,他都会昏了头一股脑答应她。
  人在欲下是如此卑陋可笑,让人生厌。
  江鹭凭着本能行事,貌美的小娘子攀着他肩,在他耳边的每一声,都如迷药一般让他愈发沉浸。她调皮地在他肩上轻轻咬一口,也变得像刺激一样,让江鹭更生畅意。
  江鹭从未体验过这种畅意。
  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学的都是“克制”。
  他性情本柔,又一味内敛藏锋,不得南康王喜欢。南康王本就不喜他这性子,更喜欢他姐姐那样的性情。在江鹭为了阿宁的假死而失魂落魄的时候,南康王对江鹭的性子厌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南康王把江鹭送去凉城,送去战场,本就是要磨去江鹭的柔,用血腥和杀戮来打造出一柄绝世好剑。
  南康王要练剑。
  这把光华璀璨的剑应当——水一般自如温润,弓一般坚韧锋利,铁一样百折不挠,松一般千古不催。
  所以江鹭绝无一时畅快的时候。
  他今日竟生畅意——姜循指甲掐入他颈侧肉,发出一声急促的如弓弦绷紧的叫声。
  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身上布满冷汗。
  江鹭低头看她,他用吻来抚慰她的痛。然而姜循蹙着细眉,脸色从酡红变得苍白。她是极为擅忍之人,此时的痛意却好像难以忍受,她波光一样的眼睛望着江鹭,水雾迷离。
  江鹭怔:“竟这样痛?”
  姜循痛得说不出话,眼神失焦,与他相握的手尽是汗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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