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的春景 (8-18)(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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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熊巨大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所有路灯光线,夜色中黑沉沉的一坨,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我想到在褚家,不论是诸怀星也好还是家里其他的狗也好,都很尊敬甚至有点怕秦先生,这大概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秦先生!”我激动地大喊出声:“秦先生秦先生!”
  棕熊的耳朵抖了抖,像是觉着我吵,他回过头去,发现其中一个袭击我们的男人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看样子是想要跑路。棕熊“咚”地一声放下前爪,四肢着地,浑身的毛发都跟着颤了颤,然后他抖动着一身厚毛虎虎生风地朝那人追去了。
  “秦先生加油!”我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急匆匆地去看边尧的情况。他半蹲半跪在地上,胸口轻轻起伏,我扶住他肩膀,问:“边尧,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嗯唔……”边尧哼唧了两声,我忙去拉他背后的卫衣——掀起来一看,里面的t恤和裤子边都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我顿时吓坏了,赶紧拽着自己t恤下摆试图撕开,但是我手抖得太过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干脆把t恤整个给脱掉,然后按压在他伤口上,边尧发出“嘶——”的一声。
  “疼?”我盯着他,“忍着点,得止血才行。”
  边尧点点头,反手拽住我的衣袖,我分出一只手拉着他,把他肩膀环在怀里。我刚被踩过的手腕和被踹过的胃部都隐隐作痛,手指哆哆嗦嗦不停发抖。
  “那人刚才打你了?他踢你了?”边尧轻声问。
  “没有没有,我没事。”我说,“你怎么样?疼不疼?刚才他们想干嘛,那个针剂给你注射了没?”
  边尧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睫毛下垂、半阖着眼睛,看起来很累似的。我着急万分地抬起头来看,棕熊已经走了回来,问说:“伤在哪里?”
  “背上被刀划伤了了出了好多血但是不知道伤口深不深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边尧好像要晕过去了秦先生怎么办啊呜呜呜。”我太着急了,不喘气地说了一大堆话,说到后面气儿都喘不上,还越说越害怕,鼻子渐渐泛酸不说,到最后甚至带上哭腔。
  棕熊凑上来看了看,用鼻子拱着边尧的胳膊瞧了一会儿,又绕到他背后闻了闻,最后说:“趴我背上。”
  棕熊微微趴低身子,我搀着边尧从地上站起来,将他放在棕熊背上趴着——他好像趴在一块大长毛毯上似的,半边脸都陷入棕色的毛发之中。边尧双手无意识地划拉了两下,揪着熊肩背上的两撮毛,含糊不清道:“秦先生。”
  棕熊低沉地“嗯”了一声。
  熊先生驮着边尧迈开步子,他四肢着地时块头也很惊人,长手长脚的边尧趴在他背上都够不着地,想来刚才站起来时估计不止两米高。我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棕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都这么大只。
  我回头去看袭击我们的四个人,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一动不动,看着受伤不轻,问:“他们怎么办,不管了吗?”
  秦先生说:“小喽啰,抓来没用。”
  “哦,”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跑去捡了那只掉到地上的针剂揣进兜里,又问,“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附近,我平时的工作也是看好你们俩,今天疏忽了,刚才离开去办了点事。”秦先生说,“刚才闻到血的味道,就赶过来了。”
  血的味道——我看看边尧的后腰,又看看自己血糊糊的手掌,想到以前不知在哪读到过,棕熊的嗅觉是猎犬的七倍,是人类的两千倍。
  “秦先生,平时我们上学的时候难不成你都跟着我们吗?”我问。
  “我,或者其他人,看当天的安排。现在少爷不需要我开车接送了,所以空出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你俩,是主人吩咐的。”
  我心中五味杂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啊。”
  他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少爷小时候很不喜欢知道自己被跟着,所以我尽量不让你们知道。”
  棕熊驮着边尧来到一辆黑色加长车前面,矮下’身子。我认出这辆车,连忙扶着边尧从秦先生背上下来,他走到后备箱,叼出里面备用的衣服后化回人形换上。
  我把边尧轻轻扶进车后座里坐好,我带上车门后抱着边尧的头,让他侧靠在我身上,生怕他伤口被压到。
  秦先生坐进副驾驶里,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发动了油门。
  车开出一公里后,我认出这是回家的路线,不由得问:“不去医院吗?”
  “不,回家。”他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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