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 第22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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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剑逆势而起、扶摇而上,游走出拆魂的最后一式。
  肋下三分、内股脚踝、最后沿脊骨而上、天顶而出。薄而寒凉的剑锋贴着将军的背脊钻出,直奔颈间而去。
  原来拆魂的精髓便在于此,越是决绝不留余地,剑锋便越是流畅迅速疾。
  原来剑可以这般快。快到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成生死定局。
  她已杀红的眼在这一刻突然清明。
  剑锋堪堪停在他的后颈处,运气流转时的清啸声仿佛还在剑尖。
  “你输了。”
  剑锋下的人沉肩欲挣脱,被她又逼近三分。
  “你若再动,我便只能废了你的胳膊!”
  肖准嘴角轻轻扯动,声音坚定。
  “肖家满门英烈,岂有不战而降之人?”
  “面对敌人才有降不降一说,对着自己人、怎能算是降?!”
  他半侧过头来,她却不敢看他那一半神色。
  “那便杀了我吧。”
  她的手微微一抖,不知是力竭还是彷徨。解甲的剑刃就悬在他颈侧,顷刻便能见血。
  “杀了我。我让你杀了我......”他缓缓闭上了眼,可语气中的决绝不比她少半分,“事到如今,你我都已进退不得。我长你十数,便由我替你上前半步、做这了断之人罢。”
  话音未落,他已凑上她的剑锋。
  她猛地抽手、解甲抬起,他落了个空。
  “只是寻死便能了断一切吗?若是这般,活着的人岂非可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话说得诚恳,“你同我说过,每一次上战场前,都要回想一些好事,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你比我年长十数,难道心中牵挂还不及我吗?”
  肖准睁开眼,眼中却无光亮。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念及父母长兄,莫说边疆十年,便是炼狱数十载,也耗得起、熬得住。只是如今府中空落,已无人盼我归期。”
  她俯下身、目光与他平视。
  “府中怎会无人?我还在、我还愿做义父的家人。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她急声说着,迫不及待地等待着他的动摇、他的回转,可她却再没有听到那个答案。
  扑地一声闷响,她缓缓低下头去。
  带血的箭头、纤细的箭杆就这样穿透了将军的胸口,鲜血从空心的箭杆中流出,飞溅进了她的眼睛里。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叙旧了。”细细弯弯的白角弓缓缓垂下,握弓的手白皙瘦弱、带着一股无辜之感,“只是一个祭坛上可不能有两样祭品,你能理解我吧?”
  握剑的手颓然垂下,手腕上的颤抖传遍全身,她只觉得有什么被击碎瓦解,正如流沙般从指尖溜走。
  “南回......”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僵硬地凑近他,只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留下最后一声长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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