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昭瞢闇(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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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影在微风里摇晃,有人沉坐于榻上,长长的墨发散下,眉目温和清雅,眸光空洞散淡。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副九针,怔怔的坐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般,连有人走到了面前都毫无反应。
  君长川站到了他面前,语气一如初见时的那般轻佻:“阿郡,你可还记得本座?”
  苏灵郡颓然的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神志涣散恍惚。
  屋外的雪飘飘扬扬,比往年来的更要大些,屋内由于初奕一早的嘱咐,已经换上了火盆添热,就连他的榻边,都被放上了几个暖炉。
  看来初奕真的很在乎这个先生啊。君长川忍不住想要讥讽,但话到了嘴边,反而觉得没了意思,于是转口道:“阿郡,你看看本座,你看看你认不认得本座?”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但对方却是恍若未闻,一字不答。
  “啊?”在君长川徒然伸手捏住苏灵郡下巴的那一刻,他终于蓦地一震,喉中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阿郡,你认得本座对吗?”
  “咳咳咳……”不等下一句的开口,苏灵郡忽然猛地咳嗽起来,他身体在不可抗拒的颤抖,仿佛被抽光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脸色在迅速变白,但奇怪的是,他的下唇异常红润。
  君长川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的唇角有血在溢出。
  “怎么成了病秧子?”他下意识的想要上去扶住对方的身体,却不小心碰倒了榻边的暖炉。
  暖炉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初奕还站在门口,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急切的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怎么也冲不开君长川点的穴,不过片刻,他的额头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屋内的咳嗽声断断续续,苏灵郡清俊的脸上逐渐浮现了一种无力的苍白,他无神的看着君长川从袖口中掉出来的东西,目光徒然凝滞了一下。
  那是一支簪子。
  君长川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他把阴阳簪从地上捡了起来,送到了苏灵郡眼前:“你认得它对么?墨云观的阴阳簪。”
  “墨云观……”苏灵郡怔怔的看着那支簪子,轻声重复了一遍,“墨云观的阴阳簪……”
  好熟悉……为什么这么熟悉,他神色涣散的坐在榻上,眼前逐渐被一片赤色覆盖,满目疮痍,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旋转着,他看见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又像是墨色的山水,一滴滴浸染了他的天地。
  道长……是道长么?
  他不知不觉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拥抱那个隐在墨画中的人影,然而他刚要触碰到,那片墨色徒然消散,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呢?刚刚明明看见了啊,他离得是那样的近,就好像他温热的呼吸还喷在耳畔,他的指尖还停留在自己脸上。
  “道长……”
  苏灵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想要再去触碰到那片虚无的光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稍微不小心,那片光景就会消失。
  君长川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切,忽地用灵力控制住气流,在空中一画。
  偌大的屋中,只见暖炉里升腾着白雾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清晰的显现出了薛景阳的影子,似远似近,飘忽不定,几乎是情不自禁,苏灵郡踉踉跄跄的挪步过去,伸出手想要触碰。
  “啪嗒”,就在他碰到白雾的一瞬,怀里的九针掉到了地上,再抬头时,雾气凝成的人影已经散去,让他徒然又是一阵恍惚。
  蚀骨的疼痛将他瞬间笼罩,再也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四顾茫然间,他猝然摔倒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喊:“不要!”
  “你看看这支阴阳簪,你想起他了对吗?”君长川垂头看着对方错乱荒谬的反应,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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