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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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锦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那间驿站?”
  耀:“不错。”
  “你在那里做什么?”
  耀不悦:“我难道每件事都要向薛掌门汇报吗?真是狗拿耗子。”
  薛锦铖胸口一堵,差点没被噎死。事实证明,跟薛景阳打嘴仗是完全没用的,毕竟他仗着自己脸皮厚,嘴上功夫是刀枪不入,只是他为何说自己是十陵教的护法,难道是入了魔教?可他为何装作不认识自己?
  所有的问题都不得而知。
  还是先带回去再说吧。想及此,薛锦铖聚灵力至手心,一记鞭子抽出,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耀原先站着的位置。
  可对方毕竟也是修练过移形换影之术的,只一瞬便消失在了树干上。
  “怎么,看薛掌门的样子,今日是非要与我一战了?”耀躲闪至他身后,唇角微扬,须臾,一把缠着绯光的长剑在他掌中幻化而成。
  “浮生剑?”薛锦铖微露惊诧之色,“浮生剑你还没丢?”
  “我为何要丢?”耀反问,“薛掌门说话怎么如此奇怪,别搞的像我们之前很熟似的,又不是久别重逢。”
  “是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但久别重逢是真的。”说话间,薛锦铖又是一鞭子抽了出去,带起的劲风搅动了周围的冷气,枝上的积雪簌簌抖落,“你今日必须跟我回去!”
  “有完没完,”耀瞬移至了另一处,浮生剑在他的手中微微铮鸣着,跃跃欲试,“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从没见过你,顶多我长得跟你有些像罢了,才会让你觉得眼熟,墨云观掌门胡搅蛮缠的功夫如此之高,真是不得不令人耻笑。”他说到最后,轻轻讥诮了两声,如同一盆冷水,对着薛锦铖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看对方说话的反应和态度,似乎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当真不认识我?”火气在这一刻徒然消散,薛锦铖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这么多年来的清修已经让他的心沉寂了下去,他自诩心如磐石,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瓦解他的信念。
  可是他的信念,此刻在对他说,我不认识你。
  他这一生最在意的,埋藏最深的,无非就是亲情,他不会忘记父亲抱着母亲自刎的场景,也无法忘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的阿阳看见一切之后的奔溃,那么年幼的弟弟,居然亲眼见证了爹娘的死亡。
  那时候的他,不过九岁而已,而弟弟,才刚刚五岁。
  也是自那以后,他收敛了性子,带着薛景阳一路辗转颠簸,为了防止鹰羽教清理门户,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搬一次家。
  那是一段令人极度崩溃的时间,他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自己——没有爹娘,阿阳也可以活的很好。他这一生,只为了阿阳一人而活,他不可以出事,阿阳还需要他。
  一夜之间的成熟,让冷僻与阴戾扭曲了少年原本的性格,他变得开始暴躁起来,对弟弟也没有了从前的温和,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对,他都会用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他。
  在很多个相似的雨夜里,他都能够看到那个年幼的孩子躲在被窝里咬着牙关,极力压制着自己,不让湿润的眼眶中有泪落下。
  那样的悲恸与隐忍,一直震到了他心灵的最深处。
  每当这个时候,薛锦铖的内心都是极度憎恨爹娘的,他恨父亲的自私,恨为什么在母亲撒手人寰后,父亲也要将他们弃之不顾。
  这是他这多年来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清楚的记得鹰羽教最后一次追到他们时,为了保住薛景阳,他亲手把幼弟推下了马。
  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弟弟,让他成为了墨云观天师的大弟子,而他们之间的沟壑,也由此而生。
  他知道自己的所做会对一个孩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只是他从未解释,薛景阳也从未过问。
  等到薛锦铖拜再拜入老天师门下时,彼时的老天师已经收了五个弟子,而独有薛景阳一人,功法扶摇直上,超越了历代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弟子,平步青云,他也曾经一度认为,像阿阳这样既上进又有天赋的,一定会是墨云观的后继掌门人,但事情的后续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老天师不知为何对后拜入门下的自己异常看重,甚至将墨云观世代流传的宝物墨魂剑传给了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那是阿阳最想要的东西,是以,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拿出那把剑,亦或者提到那把剑。
  几番纠结之后,他最终选择了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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