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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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缘觉是随州人, 师父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沁瑶大惑不解, 过去十一年, 她可从未见师父跟缘觉有过往来, 第一回有了交际, 还是上回为了共同对付罗刹。
  而且两个人明显的不对付, 只要凑在一处, 总少不了吵架拌嘴。
  “有一回,师父骂得极凶。”沁瑶对蔺效道,“连‘滚’字都骂出来了, 也不知两人在争执什么,就听到师父说,他哪怕砸进一座金山银山, 也无需缘觉多管闲事——”
  话刚说到一半, 猛然想起一事,眼睛因错愕而迅速睁大, 浑然忘了继续往下说。
  蔺效思绪却仍停留在沁瑶那句话上。
  金山银山?清虚子不是那等挥霍无度之人, 无论对人对己, 都克扣得近乎吝啬, 究竟什么花费需要用金山银山来形容?
  转头见沁瑶困惑地歪着头, 秀眉微蹙,似乎在极力回想某事, 讶道:“怎么了?”情不自禁倾身向前,伸指帮她抚弄眉头, 仿佛这个动作能帮沁瑶拂去愁思似的。
  沁瑶回过神, 想要开口,又顿住,快速地捋清乱糟糟的思绪,才重新开口道:“我刚想起来,那回师父跟缘觉吵架时,曾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当时屋内只有师父和缘觉,再无旁人,如今回想,那名字有没有可能是缘觉的俗家名字?”
  蔺效意外这个发现,问:“可还记得那名字?”
  若沁瑶能想得起来,于他们打探缘觉的底细自然大有帮助。
  沁瑶思索了一会,沮丧地摇头道:“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蔺效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无妨,就算真是缘觉的俗家名字,已然过去了二十年,他又存了心思要遮掩,未必能查到什么线索。”
  顿了一顿,又道:“但道长既然知道缘觉的俗名,想来出家前便与缘觉认识,就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要装作互不相识。”
  沁瑶眼底泛起浓浓的担忧,“你说师父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为何每回我稍一打听,他就那般生气,我总觉得,师父心里藏着一桩极紧要的事,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未必肯说出来的。”
  她对师父的固执毫无办法,每回说起此事,总免不了生出好些怨气。
  蔺效不语,性命固然重要,可对某些人而言,有些东西却是凌驾于性命之上的,无关对错,也计较不了值与不值,等到事到临头时,总能抛舍一切去固守。
  想来清虚子虽是道门中人,却未必能勘得破红尘中的欲念、摆脱得了心底的魔障。
  只不过这话却没办法跟沁瑶说,毕竟她那么信任她的师父。
  沁瑶见蔺效未接话,也跟着沉默下来,依偎到蔺效怀中,闷闷地想着心事。
  长安的冬日向来天黑得早,因着夜风盛,冬夜时常显得又冷又阴。
  但今夜却是例外,夜空中一无云彩,月亮不知躲在何处,星辰却犹如洒落在黑色丝绒布上的碎雪,极为耀目。
  因时辰尚早,到了澜王府,两人下车,见天气没有往常那样冷硬,都少了一份寒夜赶路时的急迫,多了一份春夜赏景般的闲适。
  沁瑶更是借着袖子的掩盖,悄悄含笑握着蔺效的手,两人沿着花径往内院走。
  蔺效察觉她温热的手指握着自己,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悄爬满了快乐的藤蔓,只觉脚下的汉白玉砖都比往常多了几分生动,恨不能这路一直走下去才好。
  空气里漂浮着不知名的花香,四下里一片寂静,耳边只有两个人的鞋履踩踏在地面时发出的声音,说不出的宁静悠和。
  走到烟波馆时,蔺效见幽荡湖面被满天星光照得如银丝缎一般熠熠生辉,当真美如幻境,心中一动,拉了沁瑶往湖心亭走,道:“今夜无风,不怕吹着你,咱们去湖畔走走。”
  沁瑶笑着点点头。
  沿着曲廊到了水榭当中,蔺效拉了沁瑶在亭中扶栏旁坐下,握了握她的手,确认她的手热暖如初,放下心来,问她:“可还记得在醉香阁听变戏那一回?”
  沁瑶想了想,“怎会不记得?”
  真说起来,那回可是他们两个人头一回联手,当时对付的正是崔氏那个假冒的娘家外甥女,谁能想到,其后两个人又一起共同经历了这许多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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