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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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硬是咬着牙不吭声。直到秋娘洗净了手,他方才认错道:“秋娘,往后我再不打架了。若是疼,我一定告诉你,你别生气。”
  秋娘摸了摸他的头,扭过了头,心中一阵酸楚:他不同人打架,可张元宝呢?
  一晚上,长安都因着身上的伤睡得不大踏实,连着秋娘,也是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秋娘便窸窸窣窣地起了床,站在床前,看了长安好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
  长安只闭着眼睛装睡,秋娘出门的时候,他还想着是秋娘起夜了。大半晌后,他才隐约觉得不对,忙起身出去找,秋娘不在茅房。
  夜晚的农村万籁俱静,偶尔有两声蛙叫。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可范长安寻秋娘的情绪却好比度日如年。一路狂奔之后,他方才赶上秋娘,他忙一把拉住她,着急道:“秋娘,你要干嘛!”
  杜秋娘左手一把镰刀右手一捆木柴,挣了长安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你别拦着我。那帮王八蛋,他们就是想废了你的手!今儿我就去他家放一把火!烧了他全家!”
  他们对范长安的伤害让杜秋娘出离了愤怒,这会说起这事儿来她反倒冷静了。可越是这样的冷静,越是让范长安害怕。
  “你不能去!”范长安脸一沉,双手便去夺杜秋娘手上的镰刀,哪知心里的恨让杜秋娘生了无边的力气,便是长安都有些耐秋娘不得,长安灵机一动,抱着自己的右手便蹲下来,痛苦道:“啊,我的手……”
  杜秋娘果真上当,将双手东西一丢,凑上前道:“长安,你怎么了?”
  趁这当口,长安一步跃起,将那镰刀远远一扔,秋娘再要抢,长安已经软了声调道:“好端端的一个婆娘怎得就非要当母夜叉!杀人放火的事儿是良家妇女能干的?你呀,怎得从悍丫头变成悍妇了?”
  分明是很严厉的斥责,可长安的话里却全是宠溺,惹得杜秋娘一下便流了泪,哭道:“我就是见不得他们这么欺负你!在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其他谁都不能!”
  杜秋娘忍了一个晚上,每回她想起张元宝便牙齿痒痒的,她承认她一时昏了头,可天知道,她真想砍了他——她是爱欺负长安,可她再欺负长安,能让他浑身伤成这样?
  以一敌八?
  想起同赵剑刃交好的那几个混混,杜秋娘真是不知道长安怎么打赢这场仗的。
  她一下便放声哭了,一边哭一边咿咿呀呀道:“那王八犊子再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长安只能抱着她,听着秋娘孩子般的话,可偏生心里头暖和地紧,秋娘哭了,他反倒畅快了——发泄了,总比忍着好。
  秋娘偎在长安怀里哭了好一会,长安怕她冷,时不时蘀她搓搓手臂,两人正想着回家,长安却惊讶的发现,从村西的方向一道火光冲天,似乎就在秋娘家附近的方向,“是哪里走火了。”
  “秋娘,你看!”
  秋娘擦了眼泪,一转头,哑声道:“别是我爹家吧。”这会三更半夜的,人都在熟睡中,若是火势蔓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一惊,忙拉着长安往家里的方向跑,边跑边扬了声高声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村里的烛火渐渐点起来,许多人慌里慌张地从屋子里出来,一见村西方向的火光,皆是一惊,忙拎了水一同往那跑,家里有铜锣的,更是敲醒了全村的人。
  等秋娘到村西时,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刚从睡梦里醒来,秋娘一眼看见人群里的杜若兰,急忙问道:“爹呢?金宝银宝呢!”
  杜若兰指了指家的方向,道:“爹抱着银宝呢,金宝还在柴房里,爹去寻他。”
  不是自家着火,秋娘的心渐渐放下来,转了身去寻火势来源,正是离杜老汉家并不远的——
  “苏寡妇家起火了?”秋娘大吃了一惊。在她的记忆里,村里从未有火灾。苏寡妇这是怎么了?天怒人怨招报应了?
  “人都还在屋子里呢!”就听身边人议论纷纷,不管苏寡妇平日为人如何差,可人命关天时,谁都会紧张。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火势渐渐得到控制,村里年轻力壮的男子冲进去救人时,先是抬出了受了惊吓但身上无伤的土根娘,也就是苏寡妇的婆婆。苏寡妇的房间火势最盛,男子们等了好一会才敢进屋,可进去的男子皆是一推门,都愣在了门口,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
  杜秋娘隐隐觉得不对,便见不远处杜老汉牵着杜银宝一脸惊讶地跑过来,见了杜秋娘,忙压低了声音道:“秋娘,金宝从柴房逃走了。”
  “逃走了?”杜秋娘反问一声,心一惊,视线便落在苏寡妇门口,此时有人已经请动了村长,村长立在苏寡妇家的门口,白色的胡子一颤一颤,手都在晃动,半晌方才艰难斥道:“将二人抬出来!”
  全村的人都来救火,而此刻,全村的女人们选择掩了孩子的眼睛,自己转开了头,而男人们皆是一脸好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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