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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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陡然没了声音,随后传来老陆惊怒交加地声音:“嫂子!嫂子!”
  骆闻舟一把推开病房的门,见那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既不冰冷、又不嘲讽,几乎是安详的。
  透着安息意味的安详。
  这么多年,骆闻舟鲜少去她面前自讨没趣,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连她住院,都是跟着别人一起匆匆到医院点个卯,一时间竟然觉得她陌生得有些不认识了。
  陆局抬起头大声说:“去找医生!”
  骆闻舟如梦方醒,撒腿就跑。
  就在他方才跑出病房,看见楼道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好像是杨欣!
  骆闻舟扭头匆忙冲常宁说了一句“快去叫人”,随后撒腿追了出去。
  费渡窝在骆闻舟家的沙发里,盯着白墙上一点一点往前蹭的时钟,他皱着眉思量着什么。
  忽然,厨房里传来“砰”一声巨响,打断了费渡的思路。
  他回头一看,正好目睹骆一锅不知丛哪摔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英姿”。
  年前骆闻舟父母来过一趟,给“亲猫”骆一锅买了太多的零食,原来的地方塞不下,骆闻舟腾出了一个专门的橱柜给锅总放宠物用品,那柜橱在厨房,顶着天花板,柜门上没有抓手,人手开关当然不在话下,猫爪却有点困难了。
  只要不上锁,骆一锅平时开个把房门柜门完全不算事,偷吃业务相当纯熟,再加上这几天被勒令控制体重,馋得抓心挠肝,忍不住自己动爪丰衣足食——它先从冰箱顶部纵身一跃,精准无比地撞在柜橱门上,企图一通乱抓扒拉开柜橱门,不料光滑的柜橱门没地方落爪,骆一锅把自己拍在柜上面,拍成了一张“猫片”,又张牙舞爪地滑了下去。
  而它尤不死心,重复以上线路又试了一次。
  费渡没有同情心地在旁边观看了骆一锅的惨败,目光落在垃圾桶里没来得及清理出去的空罐头盒上,心里忽然一动——对了,那天他确实给骆一锅拿了罐头,后来被别的事情耽搁,就忘在了一边,没想到在梦里想起来了。
  他打开手机,翻开了一个记事本,看着自己那天早晨烧得迷迷糊糊时留下的记录——猫罐头、骆闻舟生气、陶然受伤、窒息、密码来源、女人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注:“坏嘎嘎是好人削成的”——《骆驼祥子》老舍
  另外,133章中郎乔日志的“1月16日”修改成“1月6日”,因为后面杀手证词中和老张接触的时间是11日,时间上有点小bug=w=
  第150章 埃德蒙·唐泰斯(二十一)
  费渡踱步到客厅一角,那里支着一块十分文艺的小白板,这玩意还是他买回来的,不料自己没用过几次,反而成全了一个姓骆的唐僧——骆闻舟以前是纯啰嗦,现在则是在嘚啵之余,还要把他嘚啵过的鸡毛蒜皮条分缕析地归纳总结,高挂在白板之上,对费渡的眼和耳实现全方位的耳提面命,十分丧心病狂。
  费渡犹豫了一下,念在某个人吭吭哧哧写了半天的份上,没舍得擦,他把白板翻过去,取出马克笔,画了一个坐标系,横轴代表时间,纵轴代表压力源。
  相比方才发生的事,久远一些的记忆可塑性更强,被大脑适当增减修改的可能性更大。
  而相比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压力源对本人的影响越大、造成的不适感越强,体现在深层意识的梦境里,被歪曲的可能性也越大。
  没开猫罐头这件事,对于那天晚上的费渡来说,是刚发生过的小事,很浅的表层记忆,他觉得自己与其说是梦见,倒不如说是半梦半醒状态中想起了这码事。他在坐标系中的原点处画了一道斜杠。
  接下来是“骆闻舟生气,怎么也哄不好”的情景。
  骆闻舟那天晚上确实有一点焦躁,费渡感觉得出来,但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只是最后,费渡确实没弄清自己有没有哄好对方,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在梦里多少有些记挂,而他的梦不知道为什么要小题大做,放大这一点轻微的记挂。
  费渡有点疑惑,感觉自己最近是操心得少了,多大点屁事都能占一席之地。他歪着头斟酌片刻,沿着“压力源深度”的坐标轴,往下少许挪了一点,画上了第二道杠。
  那么再之后,是“陶然受伤”和“窒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被混在同一个场景里。
  费渡写到这里,放下马克笔,皱紧眉,在白板前略微踱了几步,有些分析不下去了。
  人的意识与记忆里藏着非常复杂的投射和非常微妙的扭曲,表层的逻辑和深层的逻辑用的好像不是一种语言,即使费渡自觉对自己已经非常坦诚,还是很难客观地解读那天一系列让他如鲠在喉的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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