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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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的确很快乐。这快乐一直持续到夜间。
  白日里胡医正等人来诊过脉,个个面露喜色,道容翡病情已趋稳定,当是无碍。是以明朗晚上不必再紧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然则明朗却挂念着那小雪人,夜里起了风,它会不会被吹倒?吹坏?抑或融化掉?
  窗前温度低,融化应不会。就担心被风刮倒了。
  容翡亦早已躺下,悄无声息,似乎已熟睡。
  有了昨晚的经验,明朗不敢轻举妄动,睁眼静候许久,直到夜半,估摸着应无问题了,便轻轻掀开被子,极慢极慢的起身,躬身欲下床。
  “躺着。”
  容翡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不疾不徐,声音不大,却仿若一声炸雷,明朗差点就要叫出声,被吓个半死,赶紧依言躺下,一动不敢动。
  昨晚的一幕好似重现。
  片刻后明朗惊魂暂定,心有不甘,大着胆子于静谧中开口。
  “……子磐哥哥,我就看一眼可以吗?就一眼。”
  “可以,去了便站那看一宿。”
  明朗:……
  明朗道:“它不会有事吧。”
  容翡淡道:“不会。睡。”
  容翡虽言简意赅,仿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但那语气却给人一种笃定的感觉。既然他说无事便应无事,明朗想了一会儿,决定相信容翡,随即带着安心与笑意坠入梦乡。
  夜色愈深,寒风加剧,值夜的侍从出来,四处巡看,转到书房外,见那小窗开了大半,忙上前,见到窗台上小雪人,未曾多想,将它移往窗户角落,再伸手,关窗,只留寸许小缝。
  翌日,明朗醒来,第一件事便跑去书房,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窗台和散落在地上的树枝,纸张等物。
  怎么回事?
  容翡从书房外走过,漫不经心瞥一眼,明朗呆呆回头,茫然道:“子磐哥哥,雪人,没了。”
  容翡望望那窗,以及树枝等物散落的方位,很快便推断出应是窗户关上,室内炭火充足,雪人便随之融化。
  “唔。”容翡未多言。
  “……你不是说它不会有事吗?”明朗低声说,面露失望与一抹难过。
  容翡有轻微的起床气,虽神色淡淡,眸中却冷然,当下也不理会明朗,自去喝水梳洗。
  剩下明朗呆站那窗前,看看窗户又看看地上,融化的真干净啊,已是半点痕迹都无。明朗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开始收拾雪人的“残骸”……披风,佩剑,手臂,眼睛……收着收着,忽然想起什么,抬眼一看,见那书桌上正有纸墨,忙走过去。
  正要伸手去拿,又想起什么,小跑到书房门口,朝外道:“子磐哥哥,我用一点纸笔,可以吗?”
  容翡的声音从浴房传来:“随意。”
  明朗便重回桌前,取了纸笔,也不坐下,就站在桌边,卷了衣袖,开始磨墨,云笔。
  片刻后,容翡喝过一盏茶,晨起的闷气渐消,听见书房寂寂无声,不见人出来,随百无聊赖起身,过去一看。
  明朗正一手按纸,一手拿笔,于纸上“龙飞凤走”,两道细眉微拧,十分认真,鼻尖上沾了一点墨汁,犹不自觉。
  见容翡进来,明朗抬头,对他一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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