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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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予恩站在远处,月光从扑撒在幔帐上,隔着丝薄的屏风,看着袅袅的烟雾围绕着眼前那个略显落寞的男人。
  他似乎比起林予恩来更加的凄苦。
  救下方瑾昌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林予恩在这一刻心中是酸涩的。
  救了他,他固然能在这个淡薄的世界里多活一段日子。可哪怕他就这样活着,他也依旧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林予恩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后轻慢道:“齐王殿下,您醉了。”
  “醉了吗?”
  方瑾昌微微仰起头来,像是在嗤笑自己。
  微风轻启,吹淡了屋子里香炉里沉水香,吹不散他心头风雨焦灼。
  “孤很久没有醉过了。你在景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喝过不少好酒吧。孤想问问,你知道皇宫里最香甜的是哪种酒吗?”
  方瑾昌缓缓说着,思绪忽然间回到了过去。
  林予恩不是原身,她没喝过皇宫里的美酒,至于书中的酒名更是看过就忘记了。
  林予恩捏了捏自己的小鼻子,低着头不知如何答复。
  方瑾昌倒是并不介意林予恩的沉默,方瑾昌温柔一笑道:“宫里的酒多,你大抵也是不记得了。孤记得父皇在世时,西域进贡了一壶美酒,那酒温润香甜,隔着幔帐都遮挡不住那香气。所有的皇子都把视线落在了那壶美酒上,你猜父皇赏给谁了?”
  “景帝?”林予恩不假思索地轻声道。
  这本应该是个毫无悬念的问题,却不成想方瑾昌摇了摇头,他似乎知道林予恩会说是景帝,斟酌着字句道:“其实不然。那时候六哥得了国子监大学士的赞赏,那大学士德高望重深得父皇喜爱,父皇说要奖赏六哥,便想将那壶酒赠给六哥。”
  方瑾昌言语至此,忽而停顿。
  林予恩见方瑾昌停顿了下来,便急切问道:“之后呢?”
  按照原著作者的尿性,这个故事后头一定还有更加劲爆的内容。
  方瑾昌声音压低了下来道:“可景帝也看上了那壶酒,景帝闹着非要那壶酒,父皇面子上挂不住十分为难。君王向来一言九鼎,既已经说出口,如何能够收回。”
  “结果,六哥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将那壶酒砸碎。六哥说,既然这壶酒会败坏兄弟情义,那此酒便是不祥。不除之,如何安我兄弟。外邦使者与满朝文武皆是震惊,连景帝都不知所措。父皇也只能为了颜面,而夸赞了六哥机敏。”
  方瑾昌所叙述的故事,并没有出现在《帝后》一书正文中,不过林予恩听后,依旧觉得这一切都很符合方瑾言的个性。
  也符合作者的尿性……
  然而,方瑾昌为何要给林予恩讲这件事情呢?
  “林姑娘。”
  一直背对着林予恩的方瑾昌缓缓转过身来,随着水声的波动,周遭的烟雾也渐渐地散开。林予恩看着浸在汤泉中那个瘦弱白皙的身影从雾气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林予恩脸上臊红一片,低下头去,紧绷的唇瓣憋出几个字来:“齐王殿下,这样不妥……”
  方瑾昌温和的双眼对上林予恩躲避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伤感,随后却又淡笑着道:“林姑娘不必害怕,孤不是登徒子。孤只是想劝你,深宫不适合你。六哥更不适合你,你应该有旁的选择……”
  方瑾昌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他更想告诉林予恩的是,方瑾言恐怕是比景帝更加难缠的存在。景帝的狠都在明面上,而方瑾言的狠全都被隐藏了起来。他就像是一个等待机会的猎杀者,随时等待着敌人可以预见的破绽。林予恩能够在景帝手下安然活下来,不代表能够在方瑾言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
  只是这样的话,方瑾昌不敢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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