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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声从没有去过她独居的家,这是他第一次进到周瑾的生活区域,尽管这里生活痕迹少得可怜。
  床上简单铺陈,仅仅能睡人而已,谈不上舒适。窗下并排放着两张小小的方桌,于丹放了盆绿植,而周瑾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玻璃相框。
  周瑾坐下,将饭盒打开,里头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卖相太好,周瑾又觉得饿了。
  “谢谢。”她也不跟江寒声客气,动起筷子,说,“不过下次别送了,挺麻烦的,我吃什么都行,不挑。”
  “不麻烦。”
  江寒声随口应答,注意力在相框上。他拿起来,低头看着,相框里是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男人一身笔挺利落的军装,剑眉星目,隐约看得出与周瑾有三分相似,身姿如同一把利剑,磊落端正地立在周瑾身边。
  周瑾搂着他的腰,那时候还很年轻,一头长发,微仰起下巴,笑得干净纯粹,神采飞扬。
  江寒声的手指在她的笑脸上摩挲片刻,听周瑾解释说:“这是我哥。”
  江寒声:“我知道。”
  周川,前特警支队的第一狙击手,在“8·17”一案中殉职。他当时身中两枪,一枪腿部受伤,失去行动能力;一枪打在心脏,空腔杀伤,在后背形成碗大的伤口,当场死亡。
  江寒声指尖微收,半晌没说话。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周瑾已经不会一听到周川的名字就失魂落魄。
  但她没有继续跟江寒声说起她哥哥,而是稀松平常地转移了话题,“你住在栀子巷的时候,年龄不大吧?记性真好。”
  周瑾吃饭认真,速度很快,吃相并不糟糕,但也称不上斯文。
  江寒声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挪到她颈间的领带上,系得格外突兀。
  等她吃完,江寒声将纸袋里装着蔬菜汁的水杯递过去,指了指脖子,问:“怎么回事?”
  周瑾怕他担心,摇摇头,喝了一口蔬菜汁,眉毛皱起来:“好奇怪,这什么味道?”
  他神色严肃:“周瑾,不要转移话题。”
  江寒声对她的态度罕见的冰冷和强硬,周瑾难得有点心虚,说:“真没事。”
  江寒声抿唇不言,抬手一下抽开那条领带。
  她颈间的掐痕看上去更可怕,红青的指痕清晰,可想而知,对方真用上活活将人掐死的力道。
  江寒声眼皮跳了跳,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发声。
  过后,他尽量平静地问:“是谁做得?”
  见瞒不住,周瑾索性说了:“我试着激了激赖三,他发疯。不过真没事,我把他撂了,也去医务室看过,就是一点儿小伤而已。你是做学术的,没怎么见过一线工作,干我们这行,这种小打小闹其实早都习惯了。”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先转告谭队?”他质问,“周瑾,以你的立场,很难再做出冷静客观的判断,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江寒声的步步紧逼,让周瑾有些莫名,她说,“我承认我是有些冲动,但尝试激怒赖三,诱导他承认犯罪事实,是正常的审讯策略。”
  “你明明知道,这种方法要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神情有她从未见过的冷峻。
  周瑾有些恼火,说:“是,我知道。可江寒声,这真的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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