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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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明升离开的第二年的圣诞节,我匆匆忙忙的开始了一段恋情,那个时候真的是着急找一个可以爱的人,像在没有好的伤口上铺张着浓妆,用来掩盖内心的焦虑和不甘心,你看,没有你,我也有人爱,也有能力爱人。现在想来简直是幼稚之极。在单明升眼里,我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个仓皇缺爱的人吧,每次离开了他,就挥舞着拳头去证明什么,只有我知道,这一次我们的分手,是不同的,命运和机缘再多的牵绊,也容许不了如此浪费和挥霍的两个人。
  “在想什么?”王宇昊温和的声音,伴着车窗外的雨声,还有被雨水洗刷的特别干净的清冷的山谷。
  “在想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很堵。”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泰国菜,心情不好的时候吃泰国菜就能振奋精神。”王宇昊说话结束时上扬嘴角的样子,很帅,每次看到都会不好意思。
  “有人说我心情不好么?”我不服气的挑衅。
  “这个周末我看到你就觉得你有心情不好,大概你工作太忙了吧。”
  “工作忙就矫情啊,现代女性可不能那么任性。”
  “哎,你看我们做医生的,最怕就是找不到病因,病人呢,总是忘了交代清楚自己的症状。”
  “我倒觉得每次去看病,压力都好大,挖空心思想不要忘了说这个那个,结果医生总是很忙,一看到医生就忘记了自己的台词,出来的时候又觉得,呀,没有说这个。”
  “所以作为医生的女朋友,你是在觉得我分给你的时间太少么。”
  这一顿泰国菜,冬阴功汤吃的我大为过瘾,仿佛回到在清迈的那些日子。王宇昊清淡的胃大有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而我又是一副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的样子。吃的一身冬阴功汤,红咖喱,青咖喱鱼龙混杂的味道,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餐馆。胃却非常记仇的疼起来,以至于,王宇昊让我晚上就留宿他家我都没有抗拒,真的太疼了。
  首卷 第三十一章 恶疾
  所谓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刚开始胃疼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这个住院。上吐下泄胃出血,送了急诊,这也算是我健康活泼的人生经历的头一次严峻的恶疾。
  不病的时候谁能想到病的时候呢?当一切平静下来,剩下大片的时间放空的时候,想起来当时的情形颇像孙悟空跑到铁扇公主五脏六腑大闹的情势。
  还好,我有一个医生男朋友,即使的扼杀了这“妖猴”,可是仔细想来,我和王宇昊在一起后,牙疼胃疼,也真的算是苦其心志了。马上就要过元旦,本来打算回家拜见父母大人的,就我这个状态,估计也只能滞留在上海。这几日和老妈电话,基本就是粉饰太平,如果说我病了住医院了,她老人家一定又是一通乱着急,即使知道了是这大不上天的毛病,也免不了一顿数落,不按时吃饭,生活作息不规律,熬夜,一桩桩数落下来,只怕是更加不得休眠。
  接收我做检查的医生是王宇昊的同学,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医生,我过了几天看到她的医生名牌上写着黄慧中,说话语速很快,做事干净利落。她觉得我这个胃溃疡发的太急,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做全方面的检查。上午做了检查,下午她就利落的拿着结果来,说检查发现胃部有个囊肿,还是需要做病检,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让最近好好休息。
  黄慧中是王宇昊的朋友,我觉得只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放下医生的这个职业,像普通人一样聊聊天。我想着就是专业性的职业和普通人的不同,像我这样的工作,不涉及性命攸关,不承担莫大的责任,所以是不会建立起特别职业的形象。黄医生说我有胃部的囊肿,还要做病检,我就忍不住搜了下什么是胃囊肿,结果还真让我吓了一大跳,所谓病检,的确是要确定是不是最坏的情形。
  阳光明媚的下午,本来还算清净的病房,暂时了却胃部的灼痛以后我轻松的心情,立马全部离我而去。我自认为是个还算乐观的人,但是还是把自己吓了一条,我还很年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年轻的时候说要写一本书的,现在都没有动笔,还没有好好的孝敬父母,还没有好好的享受健康,怎么会有这样的风险和可怕的可能性。真的就在一瞬间,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我想到了很多电影《被偷走的那五年》《滚蛋吧,肿瘤君》,一下子脑海里有很多年轻不甘的却离去的生命,让我再也没有办法平静,而最要命的是,窗外阳光明媚。
  “喂,你好。”我在精神恍惚中睡着,接电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是谁。
  “小远。”单明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如此亲切,再也无法激起我激动,遗憾或者讨厌的一丝丝心情,我还在软弱的那个角落里自处。
  “恩,你好。”说完这句我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只在信任的人面前哭,面对单明升好像也再没有难为情,对,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变化,我甚至还没有和他和解,仿佛任何一件事情都能提醒着我和这个世界之间的遗憾,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没有完成的事情。
  “你怎么了。你在哭么?”他温和的说,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皱起了眉毛。
  “没事,刚在睡觉,做了个噩梦。”
  “什么时间,你竟然在睡觉。”他更着急和疑惑了。我看了下窗外,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傍晚,有晚霞,有好看的形状,还有人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他们在康复着,回到正常的生活,而我呢。
  “我胃不大舒服,在打点滴。”我如实相报。
  “你在哪个医院,我来看你。”
  “没事,不用,对了,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就是想你了,想问问你好不好。”
  “应该是我问你好了没有,你的脚,我真的没事,我好了再来看你。”
  我没有再听单明升的回答,渐渐恢复了理智和一点点残存的勇气。我为什么要往最坏里想呢,凡是有概率,凡是有概率。我在心里默默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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